江枕玉没走几步,就看这小狐狸笑?盈盈奔他而来,身后那半截桃花枝子贴着发丝探出,贴向耳际,在雪白的皮肤边染上一抹异色。
“江兄!我给?你准备了礼物!”
说不?出花和人哪个更加绮丽夺目。
总之江枕玉的视线一触上去便没舍得离开?。
应小郎君拙劣的演技只要落在他眼?里?,再多的破绽都?熟视无?睹,天?衣无?缝,于是江枕玉问:“什么礼物?”
只要稍微透露出一点好奇,应青炀就顿时满心成就感,将?花枝拿出来的动作都?带了些炫耀。
“噔噔!”应青炀把花枝凑到江枕玉手边,若有所思,“哎呀。这个时候是不?是应该有个什么动作才符合我浪荡子的身份啊?”
江枕玉接过花枝,反手将?尖端在应青炀脸上一拂,似是充当了教鞭,训诫意?味十足。
就连那似笑?非笑?的语气,都?让人忍不?住心虚,“你还想当采花大盗?”
花枝打在脸上几乎没什么感觉,应青炀却硬要挤眉弄眼?,“那得看采什么花了,我可不?是什么歪瓜裂枣都?能看上的。”
江枕玉把花枝收回来,一挑眉,“那你试试?”
花枝被他竖直拿在手里?,最上方的花瓣争先恐后地挤进领口?的衣缝间。
娇艳欲滴的花瓣任君采撷。
试什么?
采花?采那里?那朵?
这有点太出格了吧?显得他多不?矜持……
应青炀只看一眼?就顿时心猿意?马,满脑子都?是些不?可说的废料。
万物复苏的季节,怎么连人都?跟着回春。
舟车劳顿,按理说人应该更憔悴些,但面前这个男人,似乎愈发夺目了。
应青炀还没那个胆子,他脚下?一转就要溜,“我开?玩笑?的……江兄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吧?”
胆小鬼。江枕玉在心里?笑?骂一句。
他算是看明白了,应青炀也就是逞个嘴上英雄,实际行动永远都?畏手畏脚。
还是年纪太小。
而且出了荒村,学得越多,身上沾了太多属于江枕玉的文雅,人就越矜持。
江枕玉抬手抓住应青炀的后衣领,和拎狐狸后颈皮一样?的动作,应青炀立刻像被攫住了命脉,脚下?不?动了。
“谢蕴已?经去准备了。再逛逛吧。”
应青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。
三人于是又逛了两圈。
市集上的摊子种类就那么多,越往后走越觉得大同小异,应青炀便没了多少兴致。
谢蕴就是这个时候找来的。
已?经解决了食宿问题的谢大将?军,雄赳赳,气昂昂,看着像是刚打了胜仗回来。
他一个人走在前面带路,边走还不?忘边给?自己脸上贴金:“放心,我这人做事?最稳重,找的地方肯定让你们满意?。”
应青炀瞥他一眼?,就发现了几处不?对劲。
谢蕴衣服有些凌乱,发带似乎也断了一截,腰间多了两个十分饱满的钱袋,大摇大摆的挂在那,存在感满满。
他在心里?“啧”了一声,总有一种他们住到一半,就会被人找上门要债的错觉。
应青炀凑到江枕玉耳边,忍不?住问:“谢大哥不?会是去打劫了吧?”
江枕玉也嫌弃地看了一眼?前面那法外狂徒,“不?会,燕州他不?熟,做事?应当还有些底线。”
若是在国?都?,凭着谢大将?军的威势,想搜刮些钱财还不?简单。
不?过,这落脚的地方绝对不?是谢蕴找的,谢蕴哪里?会愿意?做这种零碎的活。
一刻钟之后,站在燕州府最大的酒楼门前,应青炀第一时间思考了一下?这里?有没有逃生通道。
应青炀脸上惊讶的神色并不?明显,毕竟他见过更恢弘的建筑群,眼?界比这个时代的人不?知道高出多少。
他只是很难给?谢大哥的官职做出正确定位。
但那一点细微的讶异还是落入了一直关注他的谢蕴眼?中。
跑堂的青年带着四人上楼,谢蕴悄悄落在后面,看着几步之外东张西望的少年,询问自家?陛下?:“我们住这里对应小兄弟是不?是不?太友好?”
“少年人心气高,尤其读书人,常有不?食嗟来之食的想法,我们这么高调,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?”
尤其是这样?的经历,更能让应青炀意?识到,自己和江枕玉之间的差距,简直是天?壤之别。
仅仅是财富一项,就足以让他们面前,横亘出一条常人难以跨越的沟壑。
自然,在谢蕴以及普罗大众眼中,不?管是什么样?的登云梯,只要有用就好,尊严在大部分人眼?里?都?是可以抛却的东西。
可为了一点点所谓的文人傲骨、忠孝仁义,便慷慨赴死的人也不?在少数。
但应青炀显